乙未夏五朔过惶恐滩作

(资料图)

清彭士望

惶恐滩声五月寒，舟程出石报平安。

英雄此路老俱尽，天地到今愁未宽。

白日下照水流疾，苍松高郁云孤盘。

江村渐急求湘鼓，野客初闻啼独酸。

此诗作于清顺治十二年（1655）五月初一。此前彭士望因参加顺治二年（1645）至顺治三年（1646）的赣州保卫战而遭到清廷通缉，一直东躲西藏漂泊不定。顺治九年（1652）清下诏不再追究，他才回到宁都公开露面。却不料那年秋天宁都义兵骤起，翠微峰为义兵占用，他只好将家眷安置在三巘峰，自己在宁都、南昌两地来回奔走。顺治十二年（1655）秋天，他在翠微峰山后的青草湖村买下房屋，这才真正安顿下来。青草湖的居所旁有一株老桂花树，他便将居所命名为“树庐”，表示像桂花那样不改芳香；又将堂命名为“耻躬堂”，让自己牢记在战场不死的耻辱。

彭士望这首诗，是当时心情的真实记录，他从赣州乘船往南昌，经过文天祥吟诗的惶恐滩，又听到村民练习龙舟的鼓声，想起亡国自沉的屈原，心中的哀伤忧愤无法排解，向苍天发出了不甘而不屈的呼喊。从句法上看，此诗的颈联十分奇特，上联“白日下照水流疾”只有“流”字是平声，下联“苍松高郁云孤盘”只有“郁”字是仄声，律诗关于平仄的毛病，几乎全占了。而此诗的首联、颔联、尾联都没有毛病，显然作者并非不懂格律。事实上，易堂九子的诗，九子之间都不断有批评与反批评，出集子的时候，也相互点定，如果真是出律，那就不是彭士望一个人的问题了。九子中的曾灿、魏礼，都以诗名世，他们是不会允许彭士望出律的。那为什么会这样呢？其实，这也是拗救的一种。彭士望以这种特殊的句式，表达了情绪的急剧起伏，没有仄声的斩钉截铁，这首诗显然会减色不少。

其实彭士望也并非这种句式的首创者，陆游《夜泊水村》中的名句“一身报国有万死，双鬓向人无再青”，应该是彭士望的滥觞。除了“身”字，上联也全是仄声，而在拗救上，彭士望这一联做得比陆游还好。

杜甫说，“晚节渐于诗律细”，杜甫后期的拗救也很多，值得我们不断揣摩。

（谢帆云）

七 绝端午有怀黄利梅 九歌声断汨罗江，长恨男儿为国殇。 今日新丝缠角粽，共相洛浦续舟航。 端午怀屈原罗道旺 最是胸中气不平，惯听山野怒涛声。 蒙冤九死酬荆楚，梅雨而今作泪倾。 端午有怀杨名忠 榴花半吐近端阳，老母犹欣包粽忙。

用却细绳千百尺，其中滋味万年长。

七 律端阳敬步躬庵韵谢帆云应笑年来惯岁寒，黄梅苦雨亦偷安。云山最是闲中近，花径多须醉里宽。琴鹤才情成鬼病，海天怀抱望龙盘。彩舟休向孤臣渡，闻道孤臣涕独酸。端阳感怀彭日生节到端阳心似秋，独凭虚槛思悠悠。蒲觞遥酹湘江恨，箬叶难包楚国羞。一阕离骚歌未罢，满天风雨泪交流。但闻弦管欢声合，谁听招魂杜宇愁。端午有思温小燕汨罗江上碧波澜，屈子如今魂可安？天问无声名万古，离骚有恨意千般。龙舟不改旧时急，角黍新添客思宽。湘水奔流嗟别久，楚云一去路漫漫。题端午饶 勇汨罗悲愤祭诗翁，屈子投江尽极忠。千劫流离情未了，两朝放逐道难同。君昏臣佞苍生泪，城破家亡社稷穷。九死初衷终不改，一腔热血贯长虹。端午感怀曾子腾汨罗浊浪恨无穷，今俗犹留旧楚风。青艾高悬香满室，龙舟竞渡水摇空。惟怜天问丹心苦，谁识悲歌屈子忠。读罢离骚惆怅立，忍斟菖酒对榴红。端午怀屈平黄海涛竭虑殚精修美政，反遭放逐落沅湘。凤凰鸾鸟栖荒野，燕雀乌鸦巢庙堂。天问离骚荆楚恨，汨罗家国左徒殤。龙舟竞渡成风俗，长伴端阳糯粽香。

端阳怀古谢雪琳又到人间五月天，挂蒲尝粽复年年。江山早谢诸般锦，桃李初呈一片鲜。应有诗肠寻妙境，却无春事凑新篇。含冤屈子经时远，剩卷离骚摆榻前。诗人节感怀饶兆璇又到端阳思屈子，遥看碧浪任沉浮。粽包能返忠良魄，艾草何消社稷忧。孤愤捐躯犹不悔，离骚传世自长流。千船争渡为谁竞，读罢诗篇意怅惆。端午有怀黄金辉故土离开二十春，宁都州里寄居人。芳菲过眼浑如梦，感慨伤时总是嗔。漫道江山常易主，须知豪杰亦归尘。玉盘又荐菖蒲粽，遥向沅湘吊逐臣。端阳随感王兰章每到端阳风雨稠，汨罗江水恨无休。忍闻响鼓追忠魄，痛惜诤臣葬急流。激浊扬清为己任，洗缨濯足两相求。当今世界风云涌，岂可衔杯忘国忧。端午缅怀屈原苏文生幽沉楚水鸟声哀，野艾悬门五利开。只以粽香怀屈子，犹怜世恶避尘埃。天时忤逆贞贤黜，人道高扬大义推。横扫吴钩除乱孽，何须九问惜殊才？端午祭杨秀文葱茏夏木又端阳，汩水难忘祭国殇。门挂艾蒲邪恶哭，绳缠箬糯迩遐香。江风习习人何在，鼍鼓铿铿龙更狂。每叹先生魂魄永，招来仇恨百来章。端午节看龙舟大赛钟宏富水位标明水不枯，何年赛事是虚无。巷空车拥游人至，鼓震舟冲看客呼。有待影迷凭器械，行将航拍上天都。抖音微信传千里，正藉声频配画图。

梦屈原龚发林昨夜先生梦里逢，眉间依旧恨浓浓。尸骸早写张仪土，意见如何郑袖凶。抹杀秦天非楚月，欲将戎笛代编钟。可欣兵部形神铸，誓拒豺狼犯国封。端午寄语天宫邱克明凤鸟腾飞不觉宽，英雄浩瀚运毫端。风骚艾草星曾落，天问神舟海未乾。万里美人惊入座，九光盟主共登坛。银河渺渺吾求索，洗得冤臣似月盘。端午抒怀邱国政谁把相思当作粽，每逢端午掷江中。曾传惹得星河落，几见惊传鼓角同。报主从来情未了，匡时最是意无穷。千年缱绻龙舟节，不祭君王祭野翁。端午舟赛杨雪骋端午龙舟赛事多，旗扬鼓震动烟波。千江水作排兵阵，万众心飞得胜歌。叠起高潮争分秒，频翻速度甩蛟鼍。潮儿破浪洪荒力，团队精神倡协和。端 午余洪琛雨罢山村夜未寒，褐衣无恙报粗安。孤吟忽觉三观错，百事何凭一笑宽。窗外风来惊节气，梦中亲聚满杯盘。劳生恨欠营身术，徒向溪流倒苦酸。

春晚山行殷遥（唐）寂历青山晚，山行趣不稀。野花成子落，江燕引雏飞。暗草薰苔径，晴杨扫石矶。俗人犹语此，余亦转忘归。

析:殷遥，生卒年不详，唐润州句容人，家贫，好禅，志趣高疏，与王维、储光羲友善，工诗，词彩不群，多警句，杜甫尝称许之。首联点题，“晚”，春晚；“趣”，领全文。颔联景色浅浅自成，语意自然，拈来即是，实乃高妙。颈联体物工细，“薰”“扫”二字尤绝，细品，有余味。尾联见意格。(彭日生)

五 律山行彭日生小溪清似练，荒路客来稀。山静风生壑，林深露湿衣。登阶宜步缓，倚树觉身微。坐看闲云度，冥心且息机。山 行黄海涛天性喜山行，乘风入太清。昆仑趋彩凤，泰岳友长庚。不畏路途险，但求心志明。峰高人至上，方解大千情。山 行黄利梅长林消暑气，暮向北山行。汲水溪前柳，听松枝上莺。畦蔬扶草绿，径竹共云平。路转烟霞重，和风筋骨轻。知青回乡重游饶兆璇旧貌依稀尽，红莲漫烂稠。田田添景致，树树挂金球。四季青蔬足，三餐玉馔留。山村思恋地，夫复欲何求？山乡行王兰章枝头鸟语稠，石上淌清流。一片田畴绿，几重山色幽。清风舒倦客，翠竹掩层楼。消暑何方好，秀溪堪逗留。山 行谢帆云朝行青草谷，暮宿碧山岐。流水三三曲，鸣禽万万枝。云深牛饭早，露湿稻生迟。明代无饥色，遥听圣德诗。山行（摘猕猴桃）邱克明十里溪回转，寒烟斗翠微。攀藤桃直落，憩石水斜飞。寺隐钟声远，树深人迹稀。得禅秋意尽，何足向阳归。

闲游市民公园杨名忠园立城南外，风光豁远眸。连林凭栈道，绕砌有溪流。鸟语轻轻落，云归淡淡收。回看是寒舍，余岁又何求。山 行温小燕听处鸟和鸣，飞云岭上行。人迷泉水净，路转暑风清。高树千寻碧，闲愁一羽轻。寄身幽景里，忘却我营营。游田营村杨秀文悠悠汉水旁，花艳蜜蜂忙。枕喜青山郁，脂从碧草香。总忧文薄弱，将诣字雄苍。车左不知趣，频催返故乡。雨后回老家谢雪琳驱车归意先，小路渺云烟。昨有通宵雨，今多半壁泉。日斜风欲动，星聚月初悬。莫道乡心重，亲人老屋前。仲夏桃山行罗道旺藓径行人少，窥听鸟雀喧。青藤生石壁，白瀑泻云根。坐久花香郁，归迟日色昏。深山有真趣，难与俗尘论。山 行龚发林柴车无力俱，小岭请吾如。树赠衣裳绿，蓝迎鼻耳舒。人家望十里，今古看江渔。长立与农话，羡君能把锄。回原下乡生产队----伞岭下邱国政（田野）影抱柯枝瘦，青溪照旧流。蝉啼村屋寂，犬吠石苔幽。故宅寻无庇，荒祠得抚庥。天高抬泪眼，心逐乱云浮。山 行余洪琛重登八卦顶，忽觉厌尘机。慧眼虽无得，禅心未觉非。邀僧寻竹马，捉史识军威。雨后满山白，谈空渐入微。

七 律知青返乡行饶勇残存祠宇旧颜容，村落排楼气势雄。莲叶田田擎雨伞，荷苞朶朶挂灯笼。三叉小径伤心路，九里松涛刺耳风。最是人生多感慨，乡亲农友泪朦胧。郊 行杨雪骋近日郊行不见郊，数年城市广推敲。高楼覆盖田池树，大道移平岭塅坳。旧貌无从明眼辨，新颜何必故情抛。盟鸥可有依归处，怎奈余思远筑巢。雨后山行曾子腾雨歇云开天气佳，树笼翠色满枝桠。日临层壑洒光柱，水落澄潭浮落花。正可逍遥洗尘虑，何妨散逸趁年华。深林啼鸟声声啭，伫听忘归竹影斜。山行遇农家钟宏富乔木森森何处歌，溯溪随径向山阿。手机支架蛾眉对，铁柄耘耙鹤发驮。欲售园蔬须上网，还将野果复装箩。抖音扫码相加后，晚照初收鸟扎窝。偕友山行采摘蕨菜香椿得句张友福万物经春着绿装，山中捡拾好时光。蕨于坡半采来脆，椿在枝头摘下香。深树嘤嘤声悦耳，小溪汩汩韵牵肠。喜逢此地桃源境，愿把诗当背景墙。夏日村行邓玉柱最爱村东万绿堆，暮朝无事独频来。草缘曲径参差长，花绕疏篱深浅开。晴竹犹宜窥蛱蝶，轻风正好坐莓苔。眉端一角摇青处，瓜蔓姜苗尽我栽。游镇江北固山随感苏文生满壑松风佛寺幽，禅声清澈枕江流。寒亭瘦水西津渡，暮霭苍山北固楼。怀旧从来无绮梦，断肠自古有乡愁。何时博得功名就，除却烟云惆怅休。苍山行黄金辉独爱苍山景色幽，杖藜的的访岩丘。密林深处鸟先噪，万象亭边泉自流。迟桂花开香气发，青苔痕碧暮云收。遥思曾子心神寂，回望诸峰日影浮。 注:苍山，在翠微峰景区，南宋诗人曾原一隐居地，现有一仿建万象亭。